想要開餐飲業賺錢,加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加盟品牌已經有成功的經驗和穩定的經營模式,可以幫助您減少經營風險,並且快速進入市場。

但是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是一個需要仔細考慮的問題。在本文中,我們將會分享幾個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的建議。

自我評估

在選擇加盟品牌之前,先了解自己的興趣和能力。考慮您喜歡哪種餐飲類型、您的經營經驗、您的管理能力、財務狀況等。

自我評估可以幫助您更好地了解自己,選擇適合自己的加盟品牌。

研究市場

了解市場的需求和趨勢,選擇有潛力的餐飲類型和品牌。市場研究可以幫助您避免選擇冷門或沒有市場需求的品牌,減少經營風險。

可以透過網路搜尋、閱讀相關報導、與其他加盟商交流等方式獲取更多信息。

研究加盟品牌

選擇有穩定經營模式、成功經驗和良好品牌聲譽的加盟品牌。可以透過網路搜尋、與其他加盟商交流、參觀加盟店等方式獲取更多信息。

了解品牌的經營理念、品質管理、產品研發等方面的情況,這些都是選擇加盟品牌的重要考量。

了解加盟條件

加盟品牌有不同的加盟條件,例如加盟費用、設備費、裝修費、保證金、品牌使用權等。

了解加盟條件可以幫助您制定更好的預算和商業計劃,減少經營風險。此外,還需了解加盟品牌對加盟商的支持,例如培訓、運營指導、市場推廣等方面的情況。

考慮成本控管

開設餐飲店需要考慮許多成本,例如租金、人工、原材料等。在選擇加盟品牌時,需要考慮品牌提供的控制成本的方法和技巧,以減少經營風險。

例如,一些品牌會提供統一的供應鏈、菜單設計、進貨渠道等,以幫助加盟商控制成本。

以下是一個基於上述文章所提及風險評估的表格:

風險 描述 如何降低風險
市場需求風險 選擇沒有市場需求的品牌可能導致餐廳沒有客人 進行市場研究,了解當地市場需求和趨勢
經營管理風險 經驗不足或管理不當可能導致經營失敗 參加加盟品牌提供的培訓和指導,並注重自身的經營管理能力
財務風險 經營成本高或收入低可能導致財務風險 制定好商業計劃和預算,考慮成本控制和控制財務風險的方法
加盟品牌風險 選擇不穩定或聲譽差的加盟品牌可能導致失敗 調查加盟品牌的經營理念、品牌聲譽和成功經驗,了解加盟條件和支持
法律風險 不遵守當地法律法規可能導致法律風險 確保自己的經營符合當地法律法規,並與律師合作確保合法性

結論

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是開設餐飲店的重要步驟。透過自我評估、市場研究、品牌調查、加盟條件了解和成本控制等方面的考慮,可以幫助您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

在選擇加盟品牌後,還需制定好商業計劃,加盟品牌的成功經驗和品牌支持可以幫助您開創一個成功的餐飲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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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熱門新知01

張承志:雪路  前方一片黑蒙蒙。雪原即使在這樣晴朗的夜里,也象彌漫著雪粉一樣,什么也分辨不清。他摸著黑,把沙狐皮的帽耳又系了系緊,回頭望望白獅那兒,只見一個微微發紅的煙頭在閃著亮。那小子真能抽,他想。他試探地用腳趾頭舐了舐氈筒里墊的馬鬃,都凍得梆硬的了。可真冷,他抬眼瞧了瞧那渾沌的夜空,凍得粘在一起的眼睫毛輕微一扯,眼皮隨著一疼。那小子真能抽,一直沒見他滅了那煙頭。這么個抽法,走到陶森泡子得抽他媽兩包。尖厲的寒風似乎遠了些,隔著皮帽耳,他只聽見均勻的嗚嗚聲。他也慢慢地從懷里摸出一支“戰斗牌”。我也抽,媽的,早抽光早算。省得看白獅子那副涎皮賴臉地要煙的討厭相兒。牛車顛簸了一下,他瞟了瞟——眼皮沒動,不然結冰的睫毛又要拔掉——駕車的那頭大牛,狠狠劃了一下火。火苗卻被風、被凍透骨頭節子的寒氣吞熄了。媽的,他又更小心地劃了第二根。那伙臭韃子最喜歡朝人伸手要東西。火苗照亮了袖口補丁上的一層薄冰。他看了看雪地,雪地在夜里是灰黑色的,稍顯些暗紅。睫毛又被拔了一下,他舉起手,用指頭貼住眼皮。眼皮不疼了,一點點兒水沾在手上。他放下手臂時覺得胳肢窩那兒似乎開了點兒線,冷颼颼的。他惡狠狠地吐出了第一口煙。煙倏然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誰都知道白獅子不是好東西。游手好閑,不會抓馬,不會放羊,更不用說自己祖傳的那些實打實的木匠手藝。牛車真顛,屁股下頭那點熱乎氣兒都晃蕩掉了。什么都不會,所以那小子活該夜里雪地里出來拉硝,就象口里那伙子拾大杠、埋死人的下三爛一樣。他又吸了一口煙,不,白獅是自個兒爭著來干這份鬼都不干的活兒的。聽說這小子為來拉這趟硝還跟他哥打了一架。煙已經剩下不長的半截兒了,他開始細細地品嘗這暖人的煙味兒。在這種地方混,連個帶女人的氈房都沒混上,算什么蒙古人。呸——他吐掉燎著嘴唇的煙屁股。沒準兒,那小子爭著來拉硝,是為著叛他媽的國吧?他懶洋洋地想著,斜靠在車杠上。這雪地迷迷茫茫的、看不清卻又使人覺得光溜溜的。得防他一手,陶森硝泡子就在邊界線邊上,鬧個事兒不是玩的。萬一那小子一溜大吉——他小子可是熟門熟路,以前因為跑到線兒那邊偷過木頭,“文化大革命”時落了個“國際小偷”的帽子。想想,國際小偷還有干不出來的事兒么?而且那小子又一沒房子二沒老婆。  沒老婆?還管人家呢,你自己不也他媽沒老婆?他煩了,又摸出一支煙卷。這回只劃了一根火柴。他聽見木頭車輪子歪歪斜斜地碾過了一個雪下的獺子坑。前天白海寬回來了,說家鄉這陣子娶個媳婦得掏一千——還是丑的。牛車又重重地顛了一下,屁股下頭不光跑了熱氣,而且顛得生疼。這老牛,你他媽的賣的什么傻力氣呀!  晃蕩了約摸兩鐘頭了。周圍顯出不是黑泥巴地而是灰蒙蒙的厚雪地了。在淡淡的暗雪映襯下,他瞅見那頭鋸了半截角的大黑牛正精神抖擻地大步走著,帶勁兒地甩著半截犄角上拴的韁繩。  他不滿地瞟了那龐大的黑影一眼——哼,有種你就再快點。拉你上屠宰廠那天,有種你也走這么快。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喲——”沒意思。“我的那小花馬,哥哥我——”唉,不哼了。如果連這支《小花馬》也唱得沒味,那就不能再喝了。他閉著眼,只憑這牛車的搖晃,就能猜出這尾車上的紅鼻子牛正被拖著跑。狗東西——他惡狠狠地咒著領頭車上的丁老壯。你急什么?又不是去找女人。這種夜晚,冷得刺骨但又不刮風。更沒有下雪——照理說該去找尼碼或者是巴依拉喇嘛家的兒媳婦。不過,那有那的麻煩。還是出來拉硝吧,省得在家里生氣。這茫茫的黑夜,茫茫的積雪多讓人痛快。牛車可以愛往哪兒去就往哪兒去。只是天冷得受不了——今年冷得太奇怪了。秋天里他就猜到了準會有個難熬的厲害冬天。那時草根上還帶著綠色,草尖兒就又白又干,可以一下子折斷。他把狼皮墊得舒服些,朝暗夜吹出一個煙圈。慢慢走有多好。這種冬天,又是這種黑夜,無家可歸的人最好就是趕夜路。走啊走,天黑黑的,什么也不說,也不想。只管抽著煙。尖銳的風哨在空中掠過,地上卻沒有起雪——是個好夜,雖然太冷。  丁老壯根本不會趕牛車。漢人會什么?牛車都不會趕。聽說這個丁不是漢人,而是,而是什么呢?難道不是蒙古人,還能不是漢人么!他盯著前面五輛勒勒車壓出的深雪中的轍跡。能這樣趕牛車么?六輛車,一百五十里路,那頭鋸了角的巨大的黑牛會把后面這五頭牛拖得吐出白沫子。等一會兒要教訓教訓那家伙。漆黑的天上,今晚沒有月亮,他懶得去算月亮應當在哪天升起來。他盯著蜿蜒的勒勒車隊在大雪原的黑夜里蠕動著,好象也能看見空氣的寒冷在緩緩降下。住在哥哥伯依納的家里真不痛快,他咯咯地咬著牙。昨天嫂子居然不給他燒茶。牛車又蹬蹬地顛蹦起來。笨家伙!狗屎!難道你不會拉住那根繩子嗎?“嗬——喂!”他憤憤地朝天吼了一嗓子。用不著欠身起來朝前吼,反正他應該明白我是在教訓他。  他又點燃了一支煙。昨天他去趕牛,一天從黑戈壁跑了個來回。回來時牙齒都快凍碎了。而嫂子卻只顧在角落里縫花邊,她是假裝在縫。風嗚嗚吹著,他覺得腰凍麻了,翻了個身,把煙頭叼到嘴角上。  是唄,是唄,他想。拉硝泥也行,打深井也行,就算跑到“一輩子只敢去一趟”的寶格塔去運木頭也行。日子總得捱著過。尼瑪的蒙古包到底不是你自己的。找她只有等到住進夏營地,氈包連成片,虱子都快活地串門的時候才方便。他討厭幫哥哥放羊,何況那還是群改良羊,最難看的牲畜。一看它們吃草他就倒胃口。走唄,他慢條斯理地把一支煙接在燃著的煙屁股上。走唄,這么歪歪地倚在勒勒車上,走到天外頭、地邊上都行。他深深地把煙蒂的辣味吸進肚子里。  現在牛車行駛得均勻了。也許那個家伙,那個丁,聽見吆喝學乖了。要不就是勒勒車隊已經走完了乃林戈壁那坑洼不平的堿地。估計那打頭的大黑牛正搖晃著斷犄角,沉著氣走呢。走吧,前頭是一百里寬的伊和塔拉,這么深的雪,夠你走的,他想。  黑夜低低罩著這一望迷朦的雪原。怎么停下來了?他很奇怪。他聽見撲通撲通的氈靴踏碎雪地的聲音。“丁!怎么了?”他問。原來丁老壯找不準方向了,讓他去坐頭車。  狗屎,他暗暗罵道。傲慢地伸伸懶腰,從車上下來。他束束腰帶,提起裝食物的黃羊皮口袋。他輕蔑地打量了一會兒丁老壯的臉。真是狗屎,他想。他滿不在乎地朝頭車走去。  他怎么也睡不著。換到尾車上已經抽了三顆戰斗牌,心神不定,真冷呀,天亮前保準更冷。在這塊草地上混可真不是容易的差使。 “喂, 白獅子, 走迷了吧? ”他問。他聽見白獅子傲慢地用鼻頭哼了一聲。“我怎么覺得, 覺得咱們朝東扎下去啦?” “你還懂得東呀西的嗎?”這小子出口不遜。“漢人嘛,夜里難道還知道什么東呀西的嗎?”老子當然知道,老子還知道南北呢,知道你這禿了毛的白獅子,呸,白癩皮狗,心里想往哪兒竄。而且老子也不是漢人,老子是你先人。 “是偏東了……白獅子。咱們得朝左手扳著牛腦袋才能朝北走。”他壓住氣說。“住嘴!縮住你的舌頭!”這小子果然是個下三爛,想找不自在呢——“喂!告訴你,我是怕今兒夜里摸不到陶森的硝泡子。今兒夜里摸不到,明天就裝不上硝。”“陶森有你老婆么?嗯?”白獅子居然惡毒地咯咯笑起來。“對啦,有我老婆,那個一條腿的尼瑪,還有巴依拉喇嘛家的那個爛鼻頭兒媳婦。”他惡狠狠地回敬道。還有幾句更上口的詞兒,他咽回去了。  他氣鼓鼓地回到尾車上,點上一根煙。走你的,有種你就一直這么走。老子陪你上爪哇國也不在乎。不過到了那一步,老子非給你點兒顏色看看。  恐怕是迷了路了。伊和塔拉南部該有一條窄窄的干溝。走了怕有八、九個鐘點了吧,離開乃林戈壁的堿灘也走了三、四個鐘點。怎么還不到那條窄窄的干溝呢?那一年,是雞年吧。他就是在那條干溝里追上了尼瑪的棚車。那兒的蘆葦密叢叢的。他懊惱地撥撥大黑牛,狗屎,大概真的迷路了。哼,偏東些呢,還是偏西些?他又撥轉了牛頭的方向。哼,我馬上可以找到那叢蘆葦和那條小溝。那年尼瑪可比今年讓他順心;今年……他盯著黑牛巨大的身軀搖晃著步上一座山梁。咦,這是什么地方?哪兒來的這么一道山梁?他急忙扯轉牛頭。別讓丁老壯發覺,要偷偷地把路找到。他突然想起了黃臉的嫂子。她大概已經快被那條惡狼啃干凈了吧。既然他在這一尺多深的雪原上受罪,她為什么不能嘗嘗挨狼啃的滋味呢?丁,那個漢人總是叨叨什么朝左走,朝左走只有狗屎。  “往左走,白獅子!”他嚇了一跳。丁老壯正默默地瞪著他。“縮著舌頭,你懂什么左呀右的。”他順口教訓道。“聽見沒有,往左走!”這家伙火氣挺大。我的火氣比你還大呢:“聽見沒有,縮起你的舌頭!”他吼道。  我正在考慮乃林戈壁、伊和塔拉、干溝和蘆葦、鬼變的山梁。我滿腦袋都是左和右,東和西,尼瑪和黃臉嫂子,還有該來啃啃你丁老壯的狼。我用你來指手劃腳嗎?“往左走!”你吼什么?哈,你奪走了牛韁繩?愿牛頂死你——他一聲不吭地兇猛地撲向丁老壯。“臭漢人!”他撲了個空。那家伙閃了他一跤,他的手插進深深的雪地,冰涼的雪灌了他一馬蹄袖,涼絲絲地粘在熱皮膚上。他一甩袖子又撲上去.捉住了丁老壯的衣領。可他也被那家伙抓住了領口。“你敢撕!”他哧哧喘著。“你撕我就撕!”這壞東西不敢撕的,他疾速地想。“放開!”丁老壯叫道。瞧,這漢人害怕凍死,他松開手,放了丁老壯。他脖領子上那雙鐵鉗般的大手也松開了。  他喘著,兇狠地瞪著丁老壯,心里正用各種難呀的話罵著。他知道那個犟鬼也一定在肚子里臭罵著他。他倆默默地對峙著。他知道,在這種黑夜和荒漠的雪原上,罵架根本用不著出聲。  他猛地看見那鋸角大黑牛沉著地臥了下來。他望望白獅。他吃驚地瞪著那黑牛。糟啦,這黑牛是在發脾氣。瞧它那斜著的眼睛,可真有點兒怕人。他和解地抓起鐵鍬:“干脆歇了吧,這牛魔王不好惹呀。”他沒等白獅響應,就悶著頭開始鏟雪。雪塊刷刷地投在灰蒙蒙的遠處。他慢騰騰地丟掉煙頭、提著一柄木鍬走近丁老壯。“去、去!連雪也不會鏟。難道有用鐵鍬鏟雪的么?”他吭吭干著,看著一塊黑黑的凍土地在木锨下露了出來。他瞄了瞄尺寸,在一旁給另一頭牛鏟著它臥的黑地。已經是下半夜了,睡吧,明天還得和白獅子、和老黑牛,還有這遍野的厚雪費神哪!  唉——這些牛倒比那笨蛋丁老壯聰明。你瞧它們一個個臥進黑地時多快。順過車來,喂,把車轅搭上。媽的,這簡直真象是和白獅子在這野地里搭房子過家家啦。羊圈就是這樣,排成隊的車,支著擋風的氈。靠南縮著凍得咩咩叫喚的羊。可是這里擋風用的是墊車裝硝泥的臭皮子——連羊的福份也沒有喲,有的是丁老壯渾身的倒霉氣。怎么會不倒霉呢?既然命里注定和這種狗屎一道出門。鋪開這條大氈——唉,應了古人“爬冰臥雪”那句話啦。不過拉硝這種苦活可以掙滿十個工分,而且一天一夜記兩個工。和白癩皮狗干架也值啦——反正記著工哪。錢沒有那么容易掙的,得受罪也得出力。要么掄鍬,要么打架,反正都是出力氣。他心平氣和地干著。他不覺用口哨吹起了《小花馬》,這個小窩倒是個不壞的家呢!在這兒住著心里痛快——不過得把這犟鬼換成個女人。  他點燃了篝火,把凍得象鐵蛋的饃饃煨在紅灰里。他摸出一塊羊腿骨,在桔黃色的火苗上燎著。“蘇武牧羊節不辱,”他聽著白獅子的《小花馬》,也五音不全地哼了起來。“丁,你這個歌,還挺好聽。是個想女人的歌么?”“哈,你猜對了。喂,咱們睡嗎?”  他抹抹嘴站起來。把那張狼皮墊上,別說睡在凍透的黑草地上,就是睡在陶森泡子的冰面上也不會腰疼。他擔心和丁老壯合鋪那張狼皮;合鋪著、只能橫鋪著,那就可能凍壞腰。“丁,你睡里面吧,我給你裹。”他客氣地建議說。  大氈半鋪半蓋,睡在里面當然美。不但半邊有氈擋嚴,還能裹得緊。自己裹是裹不緊的,連在蒙古包里睡時他都得靠別人掖皮被。可是,這里面怕是有鬼——白獅這小子可不是好東西。這兒肯定已經在邊界邊邊上,鬧不好這小子想溜之大吉呢。反正他當國際小偷時早摸熟了路。“丁,快躺下吧,我給你裹上腳。”他瞟著丁老壯。“不,白獅子,你先躺下吧——我靠外睡。我夜里喜歡起來撒泡尿什么的。”“靠外——可冷喲!”他狡黠地露出笑容。“不怕,光棍抗凍。”他催著白獅先鋪自己的褥子。他警惕地看著白獅挾著一塊皮子一骨碌臥倒在大氈上,然后遲疑地坐下來。他扯過那半邊大氈。他聽見蒙在氈子里的那小子又吹起了口哨。  他緊緊擠著丁老壯,在漆黑中褪下皮褲,用褲襠暖著腳。他舒服地打了個大呵欠,吹完了《小花馬》最后的一句。“狗屎,”他竊笑道,突然又想到尼瑪軟和的胳膊。伯依納哥哥家里的黃臉嫂子忽然又代替了尼瑪,他煩躁地哼了一聲。他沉沉地睡熟了。  皮褲滑下去了,而皮袍子又卷到膝蓋以上。他覺得兩膝之間颼颼地走著風。他翻身起來把大氈更緊地壓在腿下。沒有那颼颼的風了,但肩膀旁邊又漏了氣。白獅子鼾聲如雷。他后悔了——忙著叛國的主兒能這樣打呼嚕么?如果他是假裝,哎,他小子叛哪兒去又關你他媽的什么事呢?冷,冷啊!快凍僵啦。他又翻身起來,更嚴實地裹了一遍。他折騰了半夜。天明時,他自己也鬧不清究竟睡著沒睡著。  他蹦起來,順便踢了丁老壯一腳。他興高彩烈,簡直是有點兒得意。他夢見一頭餓狼闖進了營盤,又闖進氈包。那可憎的黃臉女人跪著朝他哀告。他奚落夠了那個女人才命令狼不啃她。后來他又夢見了巴依拉喇嘛的兒媳婦和尼瑪。他不但沒凍著,而且過了一個暖烘烘的銷魂的夜。  他嘲笑地瞟著丁老壯抽清鼻涕。他聽了丁老壯說的幾句硬話以后狂笑了一陣。你硬骨頭,你好漢,愿你沒成個老寒腰。男人沒有了腰就象牛沒有了角。他朝那不幸鋸了角的巨大的黑牛望去——他驚呆了:  他看見鋸角黑牛正朝著正東的晨曦緩緩走去。在東方遠遠的被白雪罩著的丘陵中間,有一凹閃著眩目銀光的水泡子。  “陶森泡子!”他聽見丁老壯驚奇的喊叫聲,他冷冷地瞧著那家伙臉上那傻憨的驚喜神色。昨夜他倆全錯了。他們既沒偏東,也沒對準伊和塔拉那條干溝。他們竄到西邊來啦。他想嘲笑一下丁老壯的那個左呀東的糊涂方向,但又覺得沒什么意思。  “我的那小花馬,哥哥我騎上了它。姑娘呀——”他牽著勒勒車隊朝那冰封的硝池子走去。四野都是茫茫無邊的雪原。他滿腦子空空的,只覺得滿心快活。瞧這鋸角黑牛,它大概也睡得很美,瞧它走得多有勁兒。他打了個粗野的唿哨。咦,啊,大黑牛跑起來啦!“站住”——”噫!噫!我馬上砍下你剩下的半截犄角,“噫——”這雪太深啦,使勁兒追上去!他猛地捉住了車梆,連滾帶爬地攀上了牛車。他看見連在車上的牛繩斷了,后面的五輛牛車被甩在了后面。讓丁老壯去對付那些車吧。哈哈,我先走嘍!他怪笑著,朝背后的牛車接連打著尖銳的唿哨。哈,那些牛全瘋啦,都撒著蹦子跑起來啦。又斷了一根牛繩!嘿,又斷了一根!他看著所有牛車都散了編隊,爭著朝自己追來,他高興極了,樂得手舞足蹈。  我先去裝車,然后我就坐在這黑牛的車上。等往回轉去,牛繩還會叭叭地拉斷,我就把那傻瓜扔在雪地里自己回家!他得意地盤算著,看著愈來愈近的陶森·寶力格閃閃發光的冰面。  嘻,你小子再猴精也是枉然。他懶洋洋地靠著小紅花牛拉的那輛車上,有滋有味地品著煙卷。老子不到,你自己舍得下力氣破冰么?看看,你連在哪兒下鎬頭破冰能挖上好硝也不知道。這里頭學問大啦,我的白癩皮狗兄弟。你會看冰紋么?會看硝色么?會挖干的漏稀的么?會賣這股子硬力氣么?不會?不會就等著咱爺們。不掏現錢咱還不教你。讓你拉一百趟硝還是睜眼瞎子一個。他冷笑著抄起十字鎬,走上凍著厚厚冰面的湖。“站過來!白獅子!不要命啦——那塊冰薄著哪!”他吼著。他看見白獅子耍蠻地一跺腳,咔咔——冰裂開了。“信了吧?那個地方冰最薄,下頭硝太熱么!”他覺得神氣。他笑著看著那小子嚇得尖叫著。兩腿顫得都不敢邁步。熊包!簡直是娘兒們。“笨蛋!跳,跳過來!”他神氣地吼著。其實那冰厚著呢,根本塌不下去。嚇嚇那小子,嘻嘻。他睬也不睬臉如土色的白獅子。走過去,選了一個開刨的地方。他掄起十字鎬,一下,兩下。他用力翻開冰塊,下面是黑油油、熱騰騰、臭味嗆鼻的硝泥。那硝泥正富有彈性地顫著。這東西可是寶物。羊群吃了抗寒,冬天住土圈掉毛的羊吃了不再掉毛。“快干,”他吩咐著白獅子說。這小子再不冒狂言找別扭啦,干得還真歡。  一車裝夠了。“白獅,用木锨抹,把車上這硝泥上下四面抹光溜。這東西粘,抹光溜了,走的時候它光打顫,不漏。”他心情蠻好。教訓這個橫小子,心情當然好。他直起腰,六頭牛一動不動地在泡子旁邊的蘆葦叢里大嚼著枯干的葦桿。餓壞嘍,不知重車回去,這些畜生還頂不頂用。裝第二車時,他告訴白獅,得少裝一點兒,硝泥太沉。接著他聲言這個窩子挖得差不多了,他再去選塊地方;然后他就在冰面上蹓躂起來,背過身點上一根煙。真象當年批孔會上講的——勞心者治人。老子輕而易舉就整治得你小子服服帖帖的——賣勁兒干吧,老子可要偷個懶,歇一會兒。  他使勁把木锨一摔,木锨把子摔斷了。不能讓伯依納和那黃臉女人太舒服了。他想象著兄嫂打量著吃硝的羊群的樣子,恨得直咬牙。他大搖大擺地走過一字排開的黑乎乎的硝車,怪聲叫起來:“丁,你不給我一根煙么?”  他不情愿地遞過一根“戰斗牌”。這小子從來這么不要臉。瞧他,又癢癢地來毛病啦。忘了你剛才嚇的那副熊樣了么?“喂,白獅子,再把硝抹抹光溜。光溜了,走時光顫不漏。”  “我不干。你抹吧。抹了走著光顫不漏。我要抽煙。”他挑釁地朝丁老壯吹了個煙圈。  他靈機一動:“要不,這么著吧,我抹硝,你去抓牛。咱們該套車回去啦。”他看了一眼西邊雪原盡頭的火燒云。那火燒云被灰沉沉的鉛云壓得窄窄的。你小子別想閑著,他心想。  他懶洋洋地掄著牛韁繩抽打著蘆葉,枯黃的蘆葉碎片散落下來。“嘿!丁丁——抹光溜些,光溜的不漏!”他喊道,隨后又大笑起來。  他插好鐵鍬,攤開兩臂幫助攔住趕到冰面上的牛。“喔,喔,”他吆喝著,捉住小紅花牛的角,套上韁繩。他吹著《小花馬》,滿不在乎地去握大黑牛的半截斷角,“回去時我要坐這條牛拉的車,趕快點,拉斷牛韁繩,甩了那狗屎。”他突然瞪圓了眼——那條渾身猶如黑緞的巨大鋸角牛甩了甩大腦袋,白獅子像個癟口袋似的被掄了起來,咚地砸在冰泡子上。他狂怒地咆哮著跳起來,兩手象鷹爪一樣攫向那對斷角。 跑? 你這畜生哪兒跑!他在光滑的冰面上死死盯著那牛,飛跑起來。“丁,快來!你是木頭么?”他老練地“喔喔”著,靜靜地挪著腳,封住黑牛的去路。這小子連套車都忘啦,真不是東西。毛躁躁地能套住牛么?這牛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在四歲那年就戳死了一匹馬。糟啦,這黑牛瘋啦,不是發點兒普通的牛脾氣,看它那紅紅的眼睛!他遲疑了。完了,抓不住這條牛了,完啦。丁,看你的本事吧!“喔——喔”他和氣地開導著那黑牛,一步步逼近著。那匹馬死得多慘,就因為和這牛拴在一輛車上,被這家伙在肚子上捅了個拳頭大的洞。為這才鋸了它的犄角。他猛地搶上一步,閃電般揪住了黑牛的尾巴。這牛瘋了。不,這是命里注定的,它不是瘋,它專門在今天,在這雪路上等著我。它想把我白獅子凍死餓死在這大雪原上。他看著丁老壯象坐雪橇一樣被黑牛拖著在雪里、冰上、蘆葦叢中疾速滑行。好粗的尾巴呀,象條蟒蛇似的扭著哪。“白獅子——”他大吼起來。它去年在草場上把一輛滅了火的拖拉機拖著跑了一蹦子呢!他恐怖地盯著那條身軀巨大的黑牛。那牛身上肉腱在跳動, 斷角在鳴響, 渾身閃著耀眼的黑漆漆的光。它在坑咱們哪!“丁——”他絕望地嚎起來。他在黑牛血紅的圓眼睛里,看見了一瞥毀滅的、快樂的兇光。這牛魔王跳起舞來啦!“唷……吭……白獅子!”他慘叫著,那黑牛在恣情發泄著獸性,左一蹦子右一蹦子地奔跑著,用粗大的尾巴把他毫不費勁地左一掄,右一摔。他被摔得發暈了。“白獅子——跟它拼啦!咱爺們不在乎——”他嘶聲尖叫。 他突然感到一股興奮。 “呀——”他怪叫一聲,拔出了細長鋒利的蒙古刀。“丁——別放手哇!”他嘎嘎大笑起來。一股淚迷住了他的眼睛。他看見白獅子又叫又跳地追上來了。他看見這小子和黑牛并排正跑著,還晃著手里的刀子。他看見丁老壯死死地揪著牛尾巴,象攥著套馬竿子不撒手的騎手一樣。他緊閉著眼。牛蹄子揚起的雪和土迷住了他的雙眼。雪粉、石塊、荊刺兒、草棵子呼呼地打著劃著他的臉。他跑丟了一只氈靴。咦,我怎么愈跑愈快,愈跑愈有勁呢?他突然覺得這么干比住在黃臉嫂子家快活得多。他的頭不知是被牛蹄子還是被石頭撞了一下,昏昏沉沉中他聽見那小子亂叫著,活象一頭白色的獅子。  他看見丁老壯被拖成一個雪人,一條爛口袋,一坨大泥塊。“白獅子!”他掙扎著,絕望地大喊了一聲。他不顧一切地攫住了半截牛角,并且用身子絆住了牛的前腿。咦,這畜生跑不動啦。他用力騰起身來,用腳撐住一塊露出雪地的黑石頭。他咧著嘴,狠狠地把刀子刺過牛鼻孔中間的肉膈。黑牛瘋狂地直立起來,他再也無力握住那可怕的扭動著的粗尾巴了。他覺得自己象癱了一樣軟軟地摔倒在雪地上。“啊哈——”他快活地嚷起來。他已經把刀子整個兒捅了出來,刀把上拴的皮條穿在了鮮血淋漓的牛鼻子上。“白獅!有種,好小子!”他晃晃蕩蕩地站起來。“丁,你,你是好男人數里的!”黑牛正在他驕傲的手里可笑地探出長脖子,疼得吸著鼻子,渾身的黑緞抖動著。他撲打著渾身的泥土、雪塊和惡臭的硝泥巴。他看見白獅子眼睛里朝他閃著親切的光。過來吧,黑牛兄弟。他小心地牽著牛鼻子邁開腳。他覺得腳背痛得鉆心。白獅子被牛踏了,他想。他艱難地拖著癱軟的腿走過去,扶住了白獅子。丁老壯軟得象——象硝泥巴。“走著光顫不漏。”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他倚著他一步步挪動著。白獅這小子腳背跟那牛鼻子一樣,淌血吶。“喂,”他說,“扶著我肩膀。”  他看著西天的紅霞。茫茫的雪原又平又光滑。他跌跌撞撞地摟抱著丁老壯走著。他瞧見昨夜他們來路上那深深的轍印和氈筒踩出的一串窟窿,歪歪扭扭,象踉蹌著一樣,伸入看不清的雪原的盡頭。  他沒有哼那首《小花馬》。他默默地靠著丁老壯坐著。勒勒車的顛簸使他心神安寧。這寒冷的夜也使他安寧。巴依拉喇嘛的兒媳婦不會想到他腳背上淌了血。尼瑪——昨天聽說她正忙著縫出嫁的衣服呢。羊群吃了硝泥巴當然不冷,這東西在這么冷的夜里都不凍。不凍,還一顫一顫的。“光顫不漏。”丁老壯是好男人數里的。這個漢人。“咦,丁,怎么有人說你不是漢人呢?”他搖晃著丁老壯的肩。狗屎,睡著啦。他又想起了伯依納哥哥、嫂子、該修理一下的鞍子。想到懷里究竟有幾塊錢,想到該買件襯衫,換掉身上這件黑臟油膩、象雨布一樣水也不沾的背心。他又胡亂想到一個個女人。  今天夜里和昨夜一樣冷。沒有星星,月亮大概還要七、八天才能出來。池感到黑暗中似乎也有一層雪原的微微銀光。這路真長,他想。兩天不知能不能走回家。回了家以后又會去哪兒呢?反正還得走這種雪原上的路。這一天過得夠味兒,真想立刻喝一瓶子酒。  渾身象散了架一樣累。靠著白獅子的背,打著盹真舒服。老子沒睡著,小獅子狗兄弟。老子不是漢人,是回回。白海寬前幾天剛從張家口回來,托他辦的事兒吹了個屁的了。家鄉娶老婆開口就是一千塊錢……小生三十五,衣破無人補。這身衣服今天被那個牛魔王拖了個稀巴爛。想起來真后怕。白獅這小子有種,節骨眼兒上真他媽有種!原來還以為他小子打算再去當國際小偷哪——真他媽胡扯。  天黑得賽鍋底,地上也是什么都看不見。這地方真寬真大呀,一溜幾百幾千里的大雪蓋平川。冷得連眼睫毛都凍在一塊兒了,這算是零下多少度呢?人真行,硬是凍不死。有朝一日抱著個熱火爐子養老的時候,誰知道在這條長得沒有盡頭的雪路上,咱爺們兒受的罪呢?只有白獅子知道。  他摸了摸懷(www.lz13.cn)里。唉,就剩一顆煙啦。  丁,真想,真想喝它一瓶子!可惜,咱們沒揣上一瓶子來呀。這么個夜里,要是能——要是誰給咱們一瓶子——,嗯,咱們馬上把大黑牛送給他也不在乎。喂,丁,我知道。南邊伊和塔拉大隊部有一個供銷社的小房子。哈哈,白獅子,你想去那兒偷一瓶?不,咱們砸門,砸開門買他一瓶。真的,買他一瓶還不行?要不,咱們去?你說吧,去,可得繞路,繞三十多里路。三十多里,唉,繞三十多里,到了那房子天也亮啦。唉——  白獅子,別想酒啦。酒和老婆一樣,不能想。喏,我還剩一根煙。一人一半。給,好好抽吧。  哦,你這煙是什么牌?真香呀。丁,你今天夜里靠里睡吧,咱們把狼皮褥子橫著鋪上。我有條狼皮褥子。  丁老壯和白獅子下了車。他們檢查了一下鋸角黑牛的鼻子,又一塊兒對著暗夜撤了泡尿。望著南方隱綽的一點兒山影爭辯了一會兒。丁老壯說那是什么山,白獅說不是。白獅罵道:“狗屎。”丁老壯罵道:“白癩皮狗。”他們回到勒勒車隊旁邊,硝泥巴完好如初。“光顫不漏。”白獅說。丁老壯笑了:“你這小子!”他們整理了一下車具,在屁股底下墊上了狼皮,再把燒痛了嘴皮的煙蒂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把它扔在雪原上。煙頭的小小紅光在黑暗中劃出了一條弧線。  (勒勒車隊蹣跚地、費勁地起動了。車隊的影子和它刻下的細細的長線消溶在低罩的夜空里和莽莽無邊的雪原上。) 張承志作品_張承志散文集選 張承志:兩度羊腸坂 張承志:九座宮殿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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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富二代就不努力?  文/陶妍妍  我這個人天性鬧騰,有很多弟弟妹妹級的朋友。隔三差五,就有孩子要來找我約談人生。昨天中午,又有一根嫩黃瓜來請姐姐吃飯飯,順便聊一下最近的人生。  姑娘的父母90年代就下海,思想活絡的父母哪可能養出老實巴交的孩子,但她父母偏不信這個邪,非把丫頭往乖乖女路線逼。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就是一部和父母對著干的血淚史啊。  前傳不贅述,說說她現在的生活。  姑娘學的是電視編導專業,畢業兩年就擔當了省臺大型晚會的主導演,在這個行當還是蠻有天賦的。但父母不能忍一個姑娘家天天四海為家錄節目,求爹爹告奶奶把她塞進一家省級媒體網絡部,每天的工作就是復制報紙上的文字稿,再上傳到電子版上……  兩年前她寫一期節目文案就拿5000塊的稿費,現在的單位,每月獎金兩千多。一開始她也要發瘋,但每次看到父母心滿意足的表情,都沒勇氣“逃”出來。她想,父母也許是對的,正規單位、工作清閑、人際簡單,也挺好。  這兩天受刺激,是因為19歲的表弟第一次拿到獎金,給她充了2000塊的Q幣。  表弟三本畢業,3月才去深圳,在一家公司跑業務。她說,這孩子個性內向,平常最大愛好就是玩QQ游戲,他覺得這么好玩的東西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所以他對一個人好的方式就是——給TA充好多好多Q幣……  昨天她一下多出好多Q幣,打電話過去,果然是弟弟充的。熬了好幾個月,業務終于有推進,老板發了獎金,他興高采烈第一時間給姐姐充Q幣。  “姐姐不玩QQ游戲啊”。  “噢”,弟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可我不知道該送你什么禮物。”  我腦海里蹦出《請回答1988》里連鞋帶都不會系的阿澤……  表弟一直崇拜她,因為姐姐是名牌大學畢業,做過導演,會寫文章。而他自己只念個三本畢業,個性又不活泛,不知道未來要怎么管理他爸上億的資產。  你沒看錯,是上億……  弟弟說自己不是塊讀書的料,那個破口語,去國外念書,也只能每天泡在唐人街學閩南話,太浪費時間。他對財務數字敏感,而且家族生意主要靠供應鏈和渠道,他想跑一線,研究怎樣推動供應鏈的柔性,也想聽聽消費者的反饋,于是去了深圳分公司跑業務……  說完弟弟的故事,她看著我:“我在他面前要裝啊,要維持姐姐尊嚴嘛!其實心里老佩服他了,那么小就知道自己的長短處,愿意低下身子學生意,我為什么天天在單位蹭空調啊?”  我翻著白眼,“因為你爸沒幾個億,所以能蹭一點是一點咯……”  我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那么多人仇富,討厭富二代。我所認識的上進年輕人,有錢人家孩子比例還真挺高。  我分析,他們從小離錢就近,習慣了聞錢的味道,眼里能看見滿街跑著金元寶,不像我,只能看到流浪狗……  很多香蜜知道我有個富二代妹妹特別會造,一上大學就開始各種創業。以前不覺她厲害,直到一次想買個新開盤的小公寓,和她嘰歪,她果斷說“買”。  然后,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  這個區域最新土地拍賣價是多少;樓盤周邊有多少寫字樓;寫字樓容積率多少;這一區域大概有多少流動人口需租房;根據成熟寫字樓每平米房租,倒推出住宅房租;然后算出如果買這套小公寓,多久能收回成本……  她十指翻飛,我一臉懵逼,她終于忙完,我眼神呆滯,“給我點小龍蝦,姐姐要吃小龍蝦。”  過了幾個月她突然想起來又問我,“姐,那房子買了沒?”  “沒,開發商不給面子,就打5000塊折扣,一氣之下不買了。”我笑嘻嘻地答。  她看看我,搖搖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真的都不是問題啊。”  年初的時候,看到報紙新聞,政務區平均住宅房價已超2.5萬/平,那個小公寓處于政務區中心位置。當年我嚷嚷要買時,開盤價是7000。  我給她發微信,她人在香港。我說“跨年度假呢?”“不是,參加香港玩具展。”“裝什么十三點,做個母嬰團購還跑香港進貨,成本太高了吧。”“我都累死了,裝什么呀?!只有這種大型展會才能拿到一手貨源,利潤空間才能由自己掌握。跟你說也不懂,找我干嘛?!”  發微信截圖報紙版面給她,她早忘了買房子那茬,“哎呀,大鼓游樂園要開啦,太好了,那里有一個變態過山車,等我回來去坐啊!”  ……  我讓你看的不是半版廣告,是樓市新聞好不好?!  錢的確不是萬能的,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苦惱。  認識那么多富二代,排名第一的痛苦是:明明繼承了爹媽會賺錢的基因,但爹媽就是不讓他們去做生意!  有個朋友是警察,作為公務員,一個月也就拿三四千,但人家威風在于:手下管了一個口袋里有幾百萬零花錢的協警。我常聽他說這個富二代的爆笑故事。  有天富二代敲門,“李隊,下班能捎我一截?到你家附近辦點事。”  “去干嘛?”  “中介說都市森林有棟獨棟別墅空出來。我爸讓我自己去看,他說我買房子,他不管。”  都市森林,市中心最早別墅區,獨棟別墅,還嘟囔著嘴不愿意親自去買……  求威嚴小領導當時的心理陰影面積,哈哈哈哈。  另外一次是他被群眾欺負,來找領導要求打群架。  那天他值夜班,處理酒駕,肇事司機不僅不配合調查,看他是個年輕的協警,還嚇唬他,揚言放出去后要從工地上叫一幫兄弟把他胳膊卸掉。  富二代跑到領導辦公室,氣急敗壞地說:“李隊,他要卸我胳膊,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看我們誰能從工地上拉來的人多!!!”  聽到這個段子,我簡直笑炸了!  富二代的爸爸最早搞土方,后來開攪拌站,再后來修路……總之,是個土大款。孩子從小管的少,成績不行,怕學壞,先送到部隊當兩年兵,退伍后又逼著報考協警,反正,要讓國家幫他管兒子,“不能和壞小孩在一起,要懂紀律!講正義!要有為人民服務!”  聽他復述爸比語錄,我心想,社會文明進步就靠你們這幫有錢人了。  他爸什么都順著他,就一條,不!準!做!生!意!  口袋里裝著幾百萬零花錢,花錢都累死了,還想什么賺錢啊!(原來WULI滔滔這樣的耿直BOY世界上真的存在呀……)  但我從他身上看到了基因的強大。  警察是要值夜班。  他天天給同事買好吃的,把夜班調在周一到周五,雙休日則到田間地頭賣化肥!觀察種子長勢!了解集中灌溉系統推廣……他最近在熱火朝天投身現代農業事業。他告訴爸比,他雙休日都去玩戶外了,登山了,玩皮劃艇了,釣魚了……  有天逗他玩,“你那么有錢,還不可勁造?!萬一人死了錢沒花掉怎么辦?”  難得見他認真臉,“姐姐你去日本玩過嗎,有沒有發現街頭沒乞丐。我問過導游,導游說,一是日本有‘生活保護’政策;再則,他們文化里有極強榮辱心,不勞而獲的人最被瞧不起。所以你能在橋洞下看到拾荒的人,但絕不會在馬路上看到乞討的人。”  他停了停繼續說:“我也一樣,有手有腳,而且能看見錢在哪,我喜歡自己賺到錢的感覺。爸媽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讓他們傷心,但也不想委屈自己,我想活的更有價值一點點。”  哎呀,弟啊,這世上有很多能讓你體現價值的地方,比如可以每禮拜請我吃麻小和花甲,我能把你的人生解讀的特別有價值感。比如今天我就把你寫出來了,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頓啊?  妍妍的嘮叨:  周五了,自動調節到逗逼模式,說點輕松好玩的故事給你們聽。  上述故事純屬事實,如果三位土豪看到后不再請我吃花甲做SPA,我算是工傷吧,孤獨地胡吃海喝,李老板應該會給報銷吧!  周二時寫了篇有腔調的廣告文,(當然,那還不是我的全部水平,哈哈哈),有香蜜留言,轉折太突兀,寶寶不開心,妍妍的靈魂怎么全是銅臭味!  然后,我使勁聞了聞,沒聞到靈魂里有錢味,還是一股子窮酸味,于是傷心的哭了。  微信時代,很多優秀的寫作者通過打賞、軟文、微課、分答……都實現了一部分財務自由。作為一個寫了十幾年的人,為他們高興。  同時也很清楚,正因為他們寫的好,才有變現可能。誰會為沒價值的文字買單?錢,真的是世上最聰明的東西。所以我特別尊重錢,到現在還沒靠碼字賺到錢,說明寫的不夠好,要繼續努力!  另外,寫今天這個故事,是想告訴大家,好人和壞人,認真生活的人和糊弄人生的人……真不是靠財富多少來區分的。作為窮人的我從不自卑,作為富人的那三孩子也未見自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和快樂,好的人生,都需要活的認真努力。 做不了富二代,咱就做富一代 沒有高考,你拼得過富二代嗎? 最可怕的是,那些富二代比你還努力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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